第4章 第四章
“这可真是……”站在没有被波及到的庭院中，看着被炸掉半边屋顶冒着滚滚黑烟的别墅，深雪张张嘴，发出了无意识的感叹：“浪费啊……”
中原中也瞟了她一眼，完全不懂身边之人的脑回路。
倒是太宰治笑道:“原来深雪小姐喜欢这种风格的房屋吗，那要不要考虑加入□□呢？”
他轻蔑地看了看中原中也：“待遇绝对要比‘羊’更好哦？”
“哈啊？你这家伙！”中原中也立刻拦在了深雪面前，做出了保护者的姿态。
就在中原中也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三人身后传来了不识趣的声音:“举起双手，转过身来。”
一个蒙面穿着类似雇佣兵衣服的持枪男子站在了他们身后，自顾自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增援部队到了，结果是三个小孩子啊。港口黑手党没人了吗？还是说那个兰堂不受待见？”
“兰堂？”深雪发出疑问。
“就是我们正打算去询问的人，”太宰治回答，然后用眼神示意中原中也，“也是之前困住他的那个异能力者。”
“是他啊。”中原中也恍然，视线从太宰治身上重新转向对面不知名的敌人身上，“喂，大叔”
“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吧。”中原中也双手插兜，微微躬身，向他走去，“你先开一枪，我反击，把你揍到隔壁街，再顺手揍扁剩下的全部袭击者。”
最后他停在几乎贴在了枪口地方。
“这就完事了。”
在发育不甚良好的情况下，中原中也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更小一些。无论是谁，都不会喜欢口出狂言的小鬼吧，更何况是本就没有什么道德的大人。
“哈？”对方显然被中原中也这狂妄的话语弄得蒙了一下，虽然看不见面罩下的神情，但想必是气得涨红了脸，下一秒就想开枪了。
当然，轻视着他的不仅仅是中原中也一个人，太宰治一边说着“骗他把情报都说出来不是更好吗。”一边泰然自若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他们只是涩谷街头擦肩而过的路人。
“你是gss战术小队的吧。”
在太宰治指出他身份的同时，蒙面男左手抽出了另一把手/枪指向了太宰治的脑后，然后又被中原中也揭了老底，面对一前一后两个轻松自在报着他家门的对手，蒙面男明显有点不快但依然保持着上位者的轻蔑态度。
“是吗，别以为你们是孩子我就不会动手。”
强忍着怒气没有开枪的理由是他那份多余的傲慢，自以为是捉老鼠的猫的角色，在逗弄着濒死的猎物，殊不知自己才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鱼。
“哇哦，不愧是自信的大人呢~让我看看你能不能长出第三只手吧。”深雪缓缓走到中原中也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中也。”
中原中也了然一笑，额头顶上了眼前的枪口，“那你就动手啊，大叔。”
暗红的光芒从中原中也的身上亮起，随着皮肤与枪的接触，蒙面男的双臂也逐渐下沉，虽然在勉力支持，但是——
普通人的力量又怎么能敌得过重力呢？
手/枪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枪的主人则试图去挽救另一把，结果被中原中也一脚踩在头顶，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看着破碎的砖块，深雪心里再次发出“那一定很痛”的感慨。
彰显出来的异能力也让这个倒霉又不自量力的大叔认出了中原中也的身份，但是却多嘴地说了一句“原来你投靠了港口黑手党的传言是真的”。
也是，不知道是谁设下的规定，明明是没有底线的黑手党却偏偏要穿着拘束的黑西装。本来是很正经的衣服在横滨这个地方的意义完全是个极端，差不多就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你“我是黑手党，不要惹我哦。”
若是只有他们还好，但是旁边的太宰治一看就是个黑手党——受了伤也是黑手党。被认为是一伙的再正常不过。
“哦呀。”深雪都不禁感到佩服了。
这句话明显激怒了中原中也，直接脚上用力，让原本还离地面有一段距离的脑袋与地砖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这混蛋胡说什么！”收回右脚，中原中也愤愤不平：“我怎么可能跟那群家伙一起！”
“嘛，中也。”深雪拍了拍他的胳膊表示相信他没有“投靠黑手党”。
背对着他们好像在研究什么的太宰治发出了“干得漂亮，你好厉害。”这样毫无诚意的夸奖——很明显的火上浇油。
“你就一直在旁边傻站着看戏吗？！”中原中也果断转移了怒火。
然后太宰治转过身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拎着什么东西。
“通讯器？”深雪只是看到太宰治手法相当利落又隐蔽地在gss成员身上摸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这么精准地偷到了通讯装置。
原来是惯犯吗……
“是哟，我刚才偷了他的通讯器正认真调查情报来着，”太宰治表示自己才没有在划水，“情况不妙哦，被你揍飞的家伙好像有同伴来支援了。”
“嗯？”中原中也显然没想到这边的情况通过通讯器被gss其他人听得一清二楚。
太宰治松开手，任由通讯器跌落到地上，颇为恨铁不成钢地感叹了两声：“你动手之前也不想想，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了吗。”
“我倒是觉得不如一口气全部解决掉比较方便哦。”听着聚集而来的脚步声，深雪露出了标准笑容。
中原中也也并没有因此紧张起来，不如说更加百无聊赖地伸手挖了下耳朵，一脸毫不在意。
虽然敌人好像是他们数量的三倍。
“深雪。”
“我会好好待在中也身后的哦。”深雪踱步站到了离太宰治一米远的地方。
这是他们两个的默契。虽然深雪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子，但是在中原中也的坚持下，也是为了便于他施展异能力，一般打架这种体力活都是他来干，深雪就充当个吉祥物，解决一下他没注意到的麻烦就行了——虽然一般来说好像也没有那种事。
这次多了个任务——保护一下身边这个伤者。
“嗯——要么？”深雪托着下巴小声说道。
听到有人担忧地喊了一声“队长”，中原中也嗤笑出来：“你也想五体投地吗？”
这次的人并不像他们队长那样是无知的笨蛋大人。
不过即使知道“羊之王”中原中也的名号，恐怕也只知道这点而已。紧张之下直接说出了踩在中原中也雷区上的话:“开枪，这矮子是能操纵重量的中原中也。”
“啊呀。”深雪无奈扶额，gss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说话啊。然后立刻移动到太宰治身后，让自杀狂充当一下肉盾角色。
还是不要保护他好了，不如说这样也许更合他意？
“哈啊？”
中原中也一动不动地迎向袭来的枪林弹雨，多数子弹在碰到中原中也的瞬间就浮在了衣服表面，对中原中也没有造成一丝伤害。而没有重力操纵的异能力，面对漏网的流弹，却同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的太宰治也相当幸运地并没有喜提中弹身亡的结局，只是被一颗子弹擦破了左脸，渗出了一点血液。
虽然知道中原中也实力不可小觑，但停下这一波攻击的gss成员还是被他毫发无损的结果所震惊到不知所措，手中的枪不自觉朝下——
那是弱者对强者的恐惧。
“叫我矮子？你这混蛋。”被重力控制的子弹从中原中也身上浮起，“我才15岁，以后还能长啊！”
随着中原中也一个起跳回旋踢，无数子弹便纷纷顺着来时的路径回到了主人那里，送他们回到了死神的怀抱。
看着中原中也大杀四方，处于安全区的深雪向太宰治递上了手帕：“喂，擦擦。就当是帮我挡子弹的报酬了。”
太宰治接过了淡蓝色的手帕，却并没有用，而是收进了右边衣服口袋里，然后用左手拇指蹭下了血迹，貌似端详了一下，然后——舔掉了。
“不用就还我啊。”深雪嫌弃地盯着他，“自己的血很美味吗？”
“让我用的话就是不会收回去的意思吧，那这就是我的了，”太宰治弯弯眼睛，将自己的脸凑到深雪眼前，“想知道我的血的味道的话，深雪小姐亲自试试如何？”
“噫！”深雪立刻伸手推开了凑近的脸，虽然很好看，但是结合太宰治的话，怎么都让人不舒服啊。
被推开的太宰治没有继续血的话题，而是恢复了面无表情，好似发现了什么一样看向地上的手/枪——受到中原中也异能力影响被迫被主人放弃的那把，然后捡了起来。
中原中也也解决了全部的人，走到了之前疯狂踩雷，如今中弹倒地苟延残喘的金发男身前。
“结束了，交代你们袭击的目的。”留的唯一活口当然应该发挥出他应有的价值，“关于荒霸吐你们知道多少？”
但是金发男并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喘息着。
“看来还是要等待同伴的调查报告。”中原中也闭上眼，有些失望。然后绕开他准备继续去找可能的知情人，也是本次行动的目标——兰堂问个清楚。
但是身后传来的声音又让他定住了脚步。
“你真不走运啊，很痛苦吗？现在做急救也来不及了。”中原中也回身看到的是太宰治蹲在了金发男面前，用他那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但你还要等五分钟才会死，这五分钟简直就是痛苦的地狱啊，换我就受不了。”
说着，他抬起左手展示手中的枪：“需要我用这把枪帮你结束痛苦吗？要帮忙的话，就趁你还能说话赶紧开口吧。”
看着微妙的仿若救世主的场景，深雪走到中原中也身边，悄悄地问他:“这家伙有这么好心吗？”
“啊，讨厌痛这件事他倒是说过。”中原中也想了想之前为数不多涉及个人的交谈，回道。
金发男有一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宰治，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点解脱的味道:“开枪吧……”
得到同意的回答，神情被额前的卷发遮挡让人看不真切的太宰治回答了一句“好的”，就站起身，举起了枪——
‘不对劲。’
深雪皱起了眉。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彻在唯有三人站立的庭院内，太宰治发出了几近病态的笑声，脸上也勾起了诡异的微笑。
“真是，太奢侈了~”
话语里的情绪是嘲弄，还是满足？
“啪！”
是手/枪被踢掉落地的声音。
但这还不算完。
收了腿的深雪在站稳之后，没有任何躲闪地看向同样在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行为感到疑惑的太宰治，然后抬起了手。
“啪！”
深雪平静地看着眼前被耳光扇得偏过了头的自杀狂，降低了音量:“稍微清醒了点吧？收一收无用的嫉妒心比较好哦。”
那是对地上的尸体可以选择死亡的羡慕和鄙夷。
太宰治笑着转回了脸，看着眼前少女碧绿双眸中映出的自己：“深雪小姐力气还真大呢。”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说。”深雪甩了甩手，“脸皮那么厚，快点反省一下。”
“被打的明明是我诶~”
被压低的话消散于空气中，没听清他们两个完整对话的中原中也沉着脸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不要对着尸体浪费子弹。”
“是啊，有道理。”太宰治揉了揉被打的左脸，转身走向别墅，“你的话恐怕是对的。”
“一般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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