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千云
下课铃响，仍有大部分人对云晨睿的事情怀有很大的好奇心，想去问本人却又被他周身的冻人的寒气逼走。一群人便只能假借吃饭之名拉帮结派地聚众，鬼鬼祟祟地偷摸着猜测与讨论。
直到晚自习时云晨睿被安老师叫去领一些资料书以及华中的校服，大家才敢明目张胆地聚作几团分享与整合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热衷于搞事情与八卦吃瓜的慕琪同学当然不会错过这类事情，悄悄地向乔雨笙留下一句“雨笙我去去就来，你帮我注意一下潘主任，他来了你就说我去问问题了”后，便随意拿了一本课桌上的书顶着讲台上值日干部劝诫的热切目光快速地渗入了八卦聚集地内部。
乔雨笙阻拦的手与话语还未行动便光荣地上演了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无语地盯着慕琪远去的背影，也算是变相地看完了她一系列的骚操作。
在乔雨笙都还没看懂慕琪的行动时，她却已然是成为了八卦小团体中的核心成员了。
看来慕琪白天是真没夸大其词，就她这熟练且高效的一顿操作，华阳中学的八卦小天后舍她其谁啊，真真是名副其实！
出去混了几圈外加转场了好几个“阵地”的慕琪回来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水杯狂饮了一大口水。她满脸都写着兴奋与激动，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调整好过快的呼吸节奏。
她满眼闪着亮光地凑近乔雨笙，激动地将她搜刮来的零散消息整合起来悄声分享给了乔雨笙。
云晨睿，优质男性，典型的高冷型帅哥，虚岁十九。原华大附中学生，常年的年纪第一，典型的父母口中羡艳的“别人家的孩子”。转学原因暂不明，有说在附中太过无敌没有挑战性便转学了，也有说是他在华中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特意为爱转学的……总之版本很多，也各有各的说法，但其中最可靠的传言为他因父母的工作调动而转到我们学校的。还有还有，据说……
慕琪所说的云晨睿之前就读的华大附中和乔雨笙所在的华阳中学是w市最顶尖的两所重点高中。一直以来两校间的成绩不分伯仲，但又每年都在暗暗较劲，势要争个高下。尤其是每到毕业季招募新生的时候，都会打出各自的横幅，扬言自己是全市第一。
到最后两校间的矛盾也曾一度成为本市人的看点，闹得最后也没人知道，到底哪所学校才是真正的全市第一。不过闹归闹，在某些教育资源的共享方面没有一方是含糊的，这么多年两校间的深厚情谊也算是在平常的吵吵闹闹与互帮互助中建立起来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乔雨笙听她这么多已经很是佩服于吃瓜群众的力量了。
短短一个傍晚吃饭的时间居然把人家的消息都给扒的七七八八了，原以为讲了这么多基本消息已经到底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不知是真是假的小故事。
再说慕琪这人，明明只是一些又乱又长的混杂消息从她口中讲出来居然还能听出几分条理。
到这她乔雨笙是真的深深感受到了八卦给人的力量了，把这概括与描述的能力用到语文上，那不分分钟成为语文老师每天课前表扬之人。
慕琪大概是讲完了获取的消息，便开始发表个人的看法。
她欲盖弥彰地快速瞟了一圈四周的动静，应该是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便悄咪咪地靠近乔雨笙，小声嘀咕道：
“据附中同学好心透露，他是一个特高冷难接近的人，就像那种霸总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在没遇到命中注定的女主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哎，可惜了这么帅的一张脸。”
前一秒还一脸惋惜样的慕琪后一秒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十分之□□的笑容。“嘿嘿嘿~也不知道传闻中他为爱转学之人，也就是处在心尖尖上的那个白月光是不是就是能让他露出久违笑容的命定女主呢。”
乔雨笙望着这人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脑补些什么，瞧她这一脸不忍直视的意淫模样，笑得那叫一个猥琐，肯定又是那些个玛丽苏的剧情。
慕琪高二时曾一度痴迷于霸总小说，特别是那种狗血玛丽苏剧情，放在平常极其不合理的事情在那里面居然没人察觉，什么清晨从几百平方米的床上醒来的描写数不胜数，最典型的那还得数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扇形眼神，堪称经典，永不过时。
乔雨笙望着她一副沉迷脑补不思进取的不争气模样，猛翻白眼，心想就你那无底似的脑洞也是离瞎不远了。
这种事情还用据说还用猜测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好吧，那人全身都被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围绕，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就差在身上直接写上拒绝接近的标签了。
乔雨笙是真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却又不想扫了同桌的兴，急中生智地从桌子里掏出一张卷子：
“慕琪啊，你晚自习前不是说昨天数学老师讲的那道压轴大题还不是很理解嘛，我现在就讲给你听啊。”
慕琪一脸懵逼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也记不起自己说过这些，又怕真是自己忘记了便很没有底气且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我有说过这些吗？”
乔雨笙一脸笃定，只差把确定写在脸上了，特别肯定地点头：
“你有！”
慕琪脸上浮现着犹疑挣扎的表情。
乔雨笙一本正经地忽悠人：“慕琪，你看啊。”
她皱着眉略显苦恼，慕琪注意力也被她吸引。
“虽然大家嘴上总在哀嚎着数学好难，但人心隔肚皮，你也不能太当真。”
慕琪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但是，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然后慕琪便稀里糊涂地开始跟着乔雨笙的思路走，做梦一样地听她讲题。而乔雨笙也顺便美滋滋地复习了这道大题的好几种解题思路。
晚自习结束，忙碌了一天的灵魂一个劲地催促肉/体快点休息养/精蓄神，高三学子涌出教学楼，回家的回家，回宿舍楼的回宿舍楼，兵分两路却各自都是奔向一天中久违的柔软之处。
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啊！
乔雨笙跟着晚自习结束的铃声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嘴角微微凹陷，双目惬意地闭上，俨然一副轻松满意的模样。
既给同桌讲了许多道重点题自己也把很多易错点给复习了一遍，也算是把晚自习的大部分时间都充分利用到了。
她一边欣慰地如此想到一边又睁开眼睛笑着收拾好东西和慕琪道别。
怎么感觉听了很多知识却又啥也没学到呢？
慕琪顶着满头的问号迷迷糊糊地回应乔雨笙的道别，然后又迷迷糊糊地收好东西走上回家的路。
走到教室门口时乔雨笙又像有所感应地回头望向教室后方，恰好撞进一双带笑的黑眸之中。
深邃的黑眸幽不见底，悄无声息地吸引着她的视线，鬼使神差般地乔雨笙再次沦陷在了其中。
杨时泽望着转头的人无言轻笑，双唇张合，形成“再见”二字的口型。
乔雨笙亦笑着朝杨时泽无声告别：“再见。”后又带着满天的无力与欣喜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不知是内心的愉悦还是今夜的月亮太过羞涩躲在云朵身后迟迟不肯露面导致今晚夜色更浓，令乔雨笙放松了向来强烈的警惕心，从而忽略掉了教学楼内藏匿的几道异常黑影。
夜幕渐深，月亮羞涩地藏在云层之后不肯露面，繁星点点缀在无垠黑幕上。道路两旁高大茂密的树桠遮住了零星几盏路灯，将光线切割成细碎光影铺在路面。
昏暗的道路上布着零散几人，旁边的小公园里空空荡荡的，不复白日的喧闹光影。
乔雨笙哼着小调踩着地上的光影而行，蹦蹦跳跳的身影打破夜的寂静。她时不时还抬头仰望天上调皮地眨着眼睛的繁星，眸中亦盛星河。
突然，黑暗中深处一双手一把将乔雨笙拽进暗处。
“你们是谁，快放开我！”乔雨笙刚发出几声质问便被几双手合力拖进了更深处。
“呜呜——”……还未待她继续挣扎着发出呼喊，便有人拿一块抹布似的东西塞入了她的嘴中，将她未说出口的话语全部堵在腹中。
乔雨笙双手被好几双手束缚住，只得扭动着身体死命挣扎发出动静，但奈何路上行人匆匆一心急于赶路回家，并未注意到黑暗处微弱的声响。
无人处的公园角落中，乔雨笙被几道黑影围困在一棵大树下，全身克制不住地微颤着。
“乔雨笙，你的青春的确没有定义，不然我怎么进入其中呢？”
一道语气怪异的声音随着道道脚步声从暗处步步逼近乔雨笙。
熟悉的怪调直触乔雨笙的神经，道道混音不受控制地往颅中钻入：
“青春本就是没有定义的”、“乔雨笙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贱吗？”、“这样吧，我们一人打你一巴掌这事就算了”……
啊啊啊啊——不可能，怎么又是她们，明明已经说好了以平常心对待的为什么还是会被影响？！！
乔雨笙紧缩成一团，双唇发白颤抖，战战兢兢却又泣着血似是咬牙一字一句地喊道：
“李、兴、双。”
“呵——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做到三年如一日的贱的？怎么样，杨时泽的手好摸吗？”
李兴双的话语如蛇吐信子舔舐猎物般砸在乔雨笙身上。她觉得恶心极了，腹部涌起一大股反胃感，感觉全身上下爬满了蜈蚣蝎子等恶虫，恶心与恐惧占据全身，不敢动弹半分。
李兴双见乔雨笙低着头一副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欠揍模样，顿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乔雨笙，抬起头来直视我都不敢了吗，就这么怕吗？”
但乔雨笙却像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一样，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这下李兴双是不想再先礼后兵了，她伸手用力地拽住乔雨笙的头发逼迫她抬起了头，眼神阴暗狠厉地盯着乔雨笙的眼睛，不屑一笑，露出兽类般的森森白齿。
“乔雨笙，前几天见面不是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拽了吧唧的模样吗？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又变成这幅窝囊的鬼样子了！”她狠狠地又拽了几下乔雨笙的头发，迫使她将头抬得更高，整张脸都暴露在眼下。
“雨笙啊，上次只受了我们两掌，欠下姐妹们的也该还了吧。姐妹们也是很着急啊！”她一副商量讲理的语气，手上的动作却未收半分。
周围传来几声“是啊是啊”的起哄应和声。
尖牙靠近脆弱脖颈，暗处黑影均向乔雨笙张开利齿，亟待撕咬，残留的疼痛狠刺乔雨笙全身。
“啊啊啊啊——滚开！！”
一个巴掌抬起之时，乔雨笙眼眸发红，双唇发出凄厉的绝望嘶吼。
“啪——”
巴掌落下之际，被一只细手狠厉地抓住。被抓之人顿时发出阵阵痛呼声，“乔雨笙”双瞳在夜空中闪着怪异的猩红亮光，手腕处若隐若现地透着一道蜘蛛纹案。
“找死！”
在李兴双等人震惊之余，“乔雨笙”身手干脆利落地快速将围逼几人打倒在地。
森森红瞳微垂傲视着地上伏倒成一片紧紧抱成一团的众人，像看死人一般逼近她们，面无表情地一一扫过她们写满惧意的扭曲面容。
李兴双等人面上透着无边的恐惧与绝望，互相抓紧身边之人，全部都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动静，但却又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刚才不还很嚣张地商量着向我讨债吗？现在一个个地怎么怂成这样，连抬起头来看我一眼都不敢了吗？！”
明明听着还是那个熟悉的乔雨笙的嗓音，但其中又偏偏夹杂着乔雨笙从未有过的威严与压迫，让人不寒而栗。
她看着那群人不吭一声的窝囊样，轻蔑地嗤笑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后又看向腕间闪着淡光的纹印，怔愣片刻。
“天诛，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弄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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