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醒来又睡着，整整一天，柏鸿就在这样的循环中度过了。等到又一天的早晨，他才觉得自己的精神力恢复得七七八八。
据林泽口中所说，那个在地下车库被鞭笞的亚雌是他的弟弟，他们的雄父是一个赌徒，名下有三个孩子，经常让他们出去乞讨，他和哥哥最早逃了出来，一直想找到弟弟，却不得其果，后来他和哥哥也走散了。
听到林泽的解释后，柏鸿想了想：“那你们的哥哥长什么样子？我想办法帮你找找？”
林泽垂眸：“他是一个等级为d的亚雌，曾经有过三任丈夫，最后蜕变成了b级雌虫。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贫民窟，当时我们查询到了一些弟弟的消息，在寻找的过程中分散开了，他长得很漂亮，但我很难去形容。”
柏鸿：“很难形容？为什么。”
他真心想要帮林泽找到自己的亲人，如果林泽能再说出一些线索，他说不准真的可以找到林泽的哥哥，但林泽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不用了，主人，不用您费心去找他了，雌虫本来就命贱。找不到还能给我留一个念想，如果找到的是他的死讯，我……”
林泽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他咬着下唇用倔强的眼神看着柏鸿，眼中是一片像夜空一样蓝黑色的阴影，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柏鸿心中一痛，也没有再问下去。
那个受伤的亚雌估计还要在医院住两天，既然这个亚雌和林泽是兄弟，而柏鸿也不在意自己家多一个小孩，他就跟林泽说：“等到下周我就要忙起来了，你和弟弟在家里住着，我不会经常回来，大概是两周回来一次，到时候你的精神力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两周一次的精神力疏导足够了。”
林泽：“两周才回来一次吗？”
柏鸿点头，小青已经把饭菜做好端到了餐桌上，他拉着林泽走到餐桌旁坐下：“应该是，最近深渊怪物又开始频繁出现在星际，父亲受到了上面的指令，家族里要开始紧张起来，钱财和军队都是目前需要考虑的，我是继承人，父亲会着重将这些东西交给我去处理。”
林泽低着头，眼中划过些什么。
柏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弟弟安心住在这里就好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小青。当然跟我说也是可以的，只是我忙起来可能不会及时地看到消息。”
林泽点了点头：“但是您真的……两周才能回来一次吗？会有那么忙吗？您将我和弟弟放在家里，不会担心我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柏鸿笑着说：“当然放心。”
林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柏鸿，察觉到对方真的一点都没有担心之后，小声地嘀咕。这傻白甜雄虫还真是心大，竟然敢把两个不相干的外人放在自己家里养着，啧，不知道该说他是善良还是愚蠢。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小青很智能，会按照不同虫的体质去制定不同的餐食，比如它会给营养不良的林泽做一些补充体能和营养的食物，而给柏鸿一些营养更加均衡的食物。
“先吃饭吧。”柏鸿说。他还记得将林泽带回家的那天晚上，小孩瘦得可怜，露出的脚踝瘦骨嶙峋。这才短短三四天，他看起来就好多了，脸颊上多了些血色，让他本就出众的五官更加艳丽。
林泽点头：“好。”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总是饿着的缘故，林泽吃东西的时候很快，会将脸颊高高鼓起，像只小仓鼠，而且他吃饭有一个习惯，总是将自己最喜欢吃的放在最后，比如饭后甜点。
柏鸿吃完饭后就看着他，顺便拿起口袋里的方巾将他嘴角的奶油擦去。
察觉到唇角的触感，林泽愣了愣，抬头向柏鸿看来，无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柏鸿忍不住侧头笑了一声，这家伙怎么跟个小狗似的，明明动作粗鄙不堪，但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
晚上九点是柏鸿例行给林泽做精神力疏导的时间，但今天柏鸿进入林泽房间的时候，林泽并没有在，他喊了一声，浴室里传出了回应：“我在洗澡，抱歉，主人，我很快的，您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
林泽说话到了后半段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陡然响了起来，从花洒出来的水滴落在瓷砖地面上，水声在空洞的浴室里不断回响，竟然让林泽的声音也变得黏稠起来。
……柏鸿突然有些呼吸不畅。
林泽的声音隔着朦胧的玻璃透了出来：“我真的很快的，只需要十分钟，您在床上坐一会儿好吗？”
柏鸿扬声道：“好，不着急。”
浴室里的水声又重新响了起来，柏鸿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书来看。浴室内的林泽将洗头膏打成了白色的沫，头顶橘黄色的灯光像是给他白皙的皮肤镀了一层金色的光，他看向洗漱池上的镜子。
里面的亚雌毫无疑问是上天的宠儿。
林泽舔唇，他需要更快点了。
于他而言，柏鸿是他能碰到并且谋划的最大资源，如果柏鸿从下周开始就要忙起来了，那他必须要尽快自己的动作了。
浴室内传出喊声的时候，柏鸿手中的书已经翻了十来页了，书中的字逐渐将他脑海中的幻想逼出去，又被林泽的痛呼声拉回来。
“唔——”
来不及深思，柏鸿立马将手中的书扔在床头柜上，向着浴室跑去，手放在把手上，浴室的门并没有锁死，他只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柏鸿面上着急，他想到了林泽身上的伤，虽然雌虫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林泽可是即将精神力崩溃，如果没有照顾好，很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林泽！”他喊了一声。
浴室内布满水汽，能见度很低，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影子。林泽裹着浴巾正坐在地上，看到柏鸿进来之后，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只是刚才脚滑摔倒了，抱歉，主人。”
柏鸿皱着眉走过去，林泽捂着脚，浴巾在拉扯中松松垮垮，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皮肤，他刻意忽视掉那些令人遐想翩翩的地方。
他说：“是我才应该说一声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就直接进来了。我听到了你的痛呼声，害怕你晕倒，所以才……抱歉。”
浴室内的温度很高，从头顶散发的橘黄色的灯光穿透了那些白雾，镜面上凝结着的水滴不堪重负坠下，叮咚作响。
柏鸿又说：“怎么样？崴到脚了吗？能自己站起来吗？严不严重，算了，还是我抱着你出去吧。”
能见度太低了，柏鸿又刻意将视线从林泽裸露的皮肤上移开，于是只能模糊看到对方的脚腕是有一些肿。柏鸿又往前走了两步，和林泽保持在一个礼貌的安全距离之内。林泽并没有过多思考，他抬头，向柏鸿伸出了胳膊：“好。”
柏鸿松了口气，将林泽抱起来。
走出浴室之后，浑身环绕的那股旖旎才消散了一些。柏鸿将林泽放在床边，又要去看他的脚腕，却没想到，林泽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亚雌的手心细腻温软，柏鸿手腕一动，林泽并没有用力，很快就挣脱开了，但他没有松开对柏鸿的钳制，反而用两只赤条条的胳膊环住了柏鸿的脖子。
“……主人？”
柏鸿清了清嗓子，只当他是脚腕痛，安慰地拍了拍林泽的后背：“嗯？脚腕疼得厉害？我让小青上来帮你看看。”
林泽摇头：“不是很疼。”
柏鸿：“那是想做什么吗？”
为了不碰到林泽的脚腕，柏鸿只能保持着半弯腰的姿态，他微微侧头，看向林泽的脸颊，林泽将头轻轻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
“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觉吧。”
听到这话，柏鸿的心口像是受到了重击，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泽，但对方将头埋着，根本看不到脸上的神情。过了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睡觉……是因为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吗？没关系，我就在隔壁，如果害怕就叫我，我睡觉很轻，听到你的喊声就会醒来的。”
他还在兀自找着借口，妄图将林泽这个荒谬的请求圆回去，林泽却突然打断了他：“不是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我只是……”
柏鸿突然有些害怕接下来的话了。
林泽停顿了一下，柏鸿心里的大石头还没有落地，只觉得一个温软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右侧脸颊上，他听到了像潮水一样的呼吸声，心脏再一次揪起来了。
“……林泽？”柏鸿不确定地说。
林泽亲了亲柏鸿的脸颊，又用自己的鼻子轻轻蹭着对方，他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柏鸿的怀里，声音又低又软：“我只是太喜欢您了，我想和您在一起。我是您的雌奴，不是吗？您可以对我做一切您想做的事情。毕竟……今天吃饭的时候，我的睡衣落了下来，而您一直盯着我暴露在外面的胸口，我不认为您对我没有一点想法，您是我的主人、是我的雄主、是我的第一监护人，无论您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柏鸿：“……”
林泽又说：“没有人不会喜欢您的，我也和外面那些雌虫一样为您动心，我从来没有想过和您这样尊贵的雄虫在一起，我甚至觉得遇见您这件事情是我最大的运气。”
柏鸿一直维持着那个不尴不尬的动作，听到了林泽类似于推心置腹的告白，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哑声道：“林泽。”
“……嗯。”
林泽将头埋在柏鸿的肩膀，柔软的嘴唇轻轻蹭过上面的皮肤，整个人都乖得不行：“您可以对我做一切您想做的事情，比如说现在就扯掉我的浴巾、将我按在床上、可以不做任何前戏就进入、可以让我尽情地喊您的名字、可以让我在动情时露出翼翅、在我翼翅上刻下……”
这场景有些过分地旖旎了，美玉在怀，美玉还不干不净地说着荤话。
虽然柏鸿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不由自主地幻想过林泽口中的某些场景。毕竟没有一个人能拒绝林泽不断的挑逗，他也不是圣人，更何况林泽的长相，根本就是在他的审美上疯狂蹦跶。
他在心里不断苦笑，该死。
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别的什么，柏鸿突然制止了林泽接下来的话。他按着林泽的肩膀将对方抽离自己的身体，又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这家伙裹成一个茧。
他坐在床边，捏着额角：“林泽，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林泽疑惑歪头：“主人？”
柏鸿叹了口气，语气恨铁不成钢：“你今年十八岁对不对？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我们的身份地位本来就是不对等的，我目前是你的监护人。虽然帝国里，没有血缘关系的监护关系默认为情人关系，但是在我这里，不是！让我和你在一起，跟师生恋、医患恋有什么区别？”
他缓了缓，对于自己口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接受无能，回过神来又说：“我们才认识了没几天，你可能只是觉得我救了你，所以对我产生了某种类似于吊桥效应的爱慕，但这从本质上就是不对的，你不是喜欢我，我也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对你做什么的。正好过段时间我就要忙起来不常回来了，你冷静冷静，我也……”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您。”
林泽嘴唇嗫嚅，委屈巴巴。
柏鸿却已经认定了自己口中的话，他将林泽所说的喜欢认定为小孩子的玩闹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这不是喜欢，你不要多想。”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而沉默地气氛，柏鸿刻意避开林泽的身体，将目光随意落在什么地方，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墙上的指针又跳了一格。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
林泽咬着唇，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往下，划过柏鸿的腰腹部：“可是您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这个世界上也不是一定要喜欢才能睡觉吧？更何况我真的很喜欢您。”
“好了，晚安，别多想。”柏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摆了摆手走出了房间。
他脚步虚浮，等到进了自己房间才重重松了口气。差点被一个毛孩子给撩起火来，柏鸿捏了捏额角，林泽这都是从哪里学的东西，是因为之前一直待在贫民窟，所以才对这些讨好别人的方法如数家珍吗。
要不是他还维持着一丝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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