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欧浩歌与罗韦

欧浩歌在一阵绞痛中醒来。一阵疼痛穿过身体，但一会儿就消失了。他眨去视野中的阴霾，坐了起来。

        这是浴室，他记得。在这个小小的、不那么白的浴室里，就是他死亡的地方。

        天花板上的风扇嗡嗡作响，和以前一样。他记得那个声音，记得想到这将是他听到的最后一件事，记得这让他在最后时刻更加可怜。

        但现在，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这个沉闷的嗡嗡声，他不确定该怎么想。

        欧浩歌意识到，他的衬衫是湿的，低头看了看薄薄白布上的深红色污渍。他站起来，看到地板上，一滩他自己的血。

        他挠了挠头。"咦"

        接下来，一面镜子向他打招呼，他的脸透过轻微的雾气反射出来。一切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黄色的皮肤，剃光的头，阴郁的棕色目光--都是他的。

        不知何故，他一部分想看到别的模样，一部分想要原本的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水槽上，落在里面的剃刀片上。这似乎是一种奇怪的死亡方式，通过这样一个小东西，一个磨得很锋利的金属条。

        “你好，又见面了。”

        一个声音传来，他转身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身边，坐在那里漂浮在那里。似乎是一具骷髅，它的骨头从黑色罩子后面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一把镰刀握在手里，刀刃低垂在它的身体下面。

        欧浩歌只是盯着看，睁大了眼睛。

        “没有回报的问候，嗯？嗯，很好。”骷髅的下巴随着它的话移动，欧浩歌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他想出了一个自己的词。"你是"

        ‘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收割者，很高兴见到你。正式的，就是这样。

        "你看起来你看起来就像我想象的那样。"他眨了几下眼睛。"这真的吗？"

        “啊，对。我的外表。”它作了一个骷髅般的耸动。“不管你看到什么，它都不是我真正的样子。事实上，我什么都不像。

        "什么？"

        ‘你的大脑形成了一个关于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形象，并将其投射到我的存在。外观是物理现实的东西，在那里我并不存在。

        "我不明白"

        ”啊，好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在我忘记之前”收割者盘旋着走近，向他伸出一只痞子般的手。

        欧浩歌有点退缩，但那只手还是找到了他的肩膀。突然，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开始燃烧。他低下头，看到血淋淋的伤口隆起并收紧。一声呻吟从他的嘴唇里发出，看着伤口自己合拢，只留下了一些血迹，有的还是湿的，有的已经干了。

        疼痛在片刻之后消退了。

        "这到底是？"他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一个切口，刷掉了血迹。甚至连一个疤痕都没有留下。更重要的是，他的手臂不再麻木。

        收割者说："你最好把这些血迹清理干净，"他向地板示意。“我可以恢复你的身体，但是一旦血液离开，我也不能把它放回去。你的四肢也是如此，如果它们被砍掉什么的，我不会重新接上东西。我只是让它们重新生长。”

        他微微眯起眼睛。"重新生长？"

        “我可以让你重生，不管你的伤势有多严重，”它说。“即使你的整个身体都被摧毁了，我也能重新创造它。这就是我的力量。只要我与你的灵魂保持联系，就能复活伴随着灵魂的肉体。不过，如果没有灵魂，我就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我可以从头开始创造一个身体，那我就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我可以为自己制造一个身体，然后去做一个超级英雄什么的。”

        "呃我，我明白了。"

        “但在我们开始拯救世界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解释，你应该在别人看到之前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干净。”

        "呃，对"他朝门外走去，然后尴尬地停顿了一下。"呃"

        ‘也许一个拖把会有用？

        "队"他打开门，离开了。一条狭窄的走廊在等着他，不禁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这样一个简单的地方，乳白色的墙壁和普通的棕色地毯。他肯定看过几千次了，但它似乎有些不同。事实上，所有东西都是如此。他那双磨损的运动鞋，那条宽松的黑色裤子，甚至头上的走廊灯和在它周围飞舞的飞蛾。一切都在提醒他，提醒他是谁，提醒他还是不是那个人。

        他关上身后的浴室门，然后下楼去了。父母一起坐在书房里，在一盏高脚灯的昏暗光线下看电视。当他走进厨房时，甚至懒得看他一眼，他确信他们一定听到了脚步声。但是，他认为他们没有看到他是最好的。

        解释他衬衫上的血迹会很困难。

        很快，他抓起了冰箱旁的拖把。

        “别忘了拿个水桶，"收割者无声的声音传来，欧浩歌差点掉了拖把，在两只手之间玩弄了一会儿。

        他环顾四周，眨了眨眼睛。厨房是空的，他冒险轻声说了一句。"你在哪里？"

        “还在浴室里，”回答是这样的。“不管我们相隔多远，我都可以和你说话。这与我直接进入你的大脑有关，不是用身体的声音说话。

        停顿了一下，欧浩歌眯着眼睛等待着。

        "两种方式都可以，在脑子里说些什么，我能听到你。"又停顿了一下。"不过，你必须真正明确地思考一些问题。专注巩固头脑中的想法，使它们能够理解。

        "呃哦像这样吗？"他想，让视线向天花板游移。

        “是的。很简单。”

        ‘呃‘他拿起收割者提到的其他器具，在不引起父母注意的情况下回到楼上，开始擦拭浴室的地板。每擦一次，深红色就消退一次，留下的是粉红色的残留物。

        他不确定这些血在那里有多久了，已经开始染上了瓷砖，猜想至少过了几个小时。

        “你很安静，”收割者说，使欧浩歌从他的工作中抬起头来。“我以为你会有更多问题要问我。”

        他盯着血迹看了一会儿。"他们没有注意到。"

        什么？

        "我的父母，"他说，把拖把拧到水桶上。"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死了。"

        “你被锁在浴室里，在他们发现你的尸体之前，可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想知道会花多长时间"

        收割者在那之后陷入了沉默。直到欧浩歌几乎完成清洁工作后，谈话才重新开始。

        “顺便说一下，我是罗韦。罗韦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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