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妖王们高举着酒杯, 畅快痛饮，但目光其实一直都流连在洛西和蛟苍身上。
“真没想到，在龙祖坠落万年之后, 龙角竟然还能重新现世。”
“我还以为那龙角早就和龙祖一起化成灰了！”
“前些年，有洛水附近的妖族告诉我说龙角曾在那里现世。当时只以为是他们胡言, 现在看起来, 此事颇有些蹊跷。”
“对, 龙角是为一对, 这海蛇吞了其中一个, 定是还有另一个。”
另一个龙角？洛西看了眼蛟苍，蛟苍点头表示肯定：“都被你吃了。
洛西：“……”
洛西：“哦，等我修炼化龙, 我一定还你一对龙角。”
蛟苍没有接话，他只是看了洛西一眼, 神色意味不明。
接下来的日子就比较单调。除了偶尔出来吃点东西, 洛西几乎都沉浸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有了蛟苍和孙悟空这两个师父之后，洛西的进步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修者不知岁月, 她在努力修炼的时候，时光慢慢悠悠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花果山某个深谭里, 洛西感受着灵力缓慢流过全身, 这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觉得舒坦。
有了好的底子, 自然用起各种法术也得心应手。
法术其实就像窗户纸, 重要的是捅破那层窗户纸。孙悟空这种天赋型选手天生能力强大, 寥寥数语便可通透, 洛西这种只能靠后天努力。
但经过没日没夜的修炼，也是效果显著。
比如说跌跌撞撞地飞行；比如说不甚熟练地缩地成寸；比如说撒豆成兵，摘叶成刀；比如说用法术拘来云朵呼风唤雨……
当然, 还有一些变化之术。
“变！”
洛西赶忙在水里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又失败了。”她喃喃道。
只见水面映照出了一个孩童的身影。但可怖的是，漂亮的孩童却长着一条白蛇的脑袋。
她只是想化形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洛西用白嫩的小手拍了拍脑袋，又顺手摸了把头上的凸起。
龙角也没有长大的样子。
龙角是洛西在某天修炼结束后出现的。当时只觉得有些痒，结果后来便有了坚硬的凸起。
蛟苍说，那就是龙角。
“还有别的方法吗？”
洛西拧了拧身子，看向对面不远处正躺在树荫下小睡的孙悟空。她等了一会，见没有回答，径直变回原型游了过去。
“今天怎么睡得这样沉？”
洛西凑到孙悟空身边，她伸出尾巴，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还是不见动静。
奇怪……
洛西盯着孙悟空瞧，她觉得今天的孙悟空怪怪的。
不仅睡得沉而且——
洛西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又瞧了几眼，然后又伸出尾巴，轻轻靠近孙悟空覆盖着绒毛的鼻孔。
果然没有气息。
洛西又碰了碰孙悟空的脖颈，也是凉的。
剧情已经进展到这里了吗？！
在惊讶了一下后，洛西很快接受了现实。她没有声张，一直到日落的时候，孙悟空才悠悠转醒。
他像是刚睡醒一样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站起身。
“小蛇？”
孙悟空一眼就看到对岸的洛西，他招招手，道：“今日可真累死老孙了，不过我有消息要告诉你。”
洛西当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甩着尾巴游了过去，就听孙悟空道：“今日那阎王说我阳寿已尽，趁我不备将我拘了去。老孙超出界外，不在五行中，他真当老孙好欺负？！”
洛西：“然后呢？你怎么回来的？”
洛西心里门清，但她还是做出了吃惊的表情。
孙悟空接下来的话也和洛西想的吻合，他大闹了地府，而且划了生死薄。
孙悟空：“不过奇怪的是，我没在生死薄上看到你。不仅如此，我也没在上面看到蛟苍。”
洛西一惊，态度瞬间诚挚了很多，连忙问道：“确实没有？”
孙悟空又认真想了想：“确实没有。”
孙悟空看着洛西，又扫了眼洛西身后，道：“怎么说生死薄也是个法宝，只要是这世间的万物生灵，在生死薄上都会有记载，我实在疑惑，怎么这个宝贝上会没有你们俩呢？”
他的重点落在“你们”上。洛西回头，就看到蛟苍坐在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枝上。层层叠叠的绿叶包裹着他，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呆了多久。
看到洛西在看他，蛟苍轻盈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是说，你在地府看到了生死薄，但上面没有我们的名字？没有遗漏？”
说话间，蛟苍就来到两人身侧。
孙悟空颔首：“那是自然，我看的真切，确实没有你们。”
洛西心下诧异，她是穿越者，本就来自于另一方世界，但被她穿的这条海蛇，按理说应该是属于此方世界的。
但此时孙悟空却告诉她，没有记录。
到底是因为这条海蛇本身的问题，还是她其实就是这条海蛇？
而且，洛西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蛟苍。不明白为什么蛟苍也没有被生死薄记录。
之前黑土村遇上的那个奇怪的和尚也说她和蛟苍是什么变数。当她再追问时，和尚只是神秘道：“感觉。”
洛西喃喃道：“这还真是奇怪。”
孙悟空仔细看着两人的表情，接着道：“除了这个，我还在生死簿上看到了另一段记载，关于龙祖，但上面也只是记载。上面说龙祖已于千万年前死于补天大劫，而龙祖死后，龙族大兴，水族皆可化龙。”
伴随着孙悟空的讲诉，一些模糊的片段在洛西脑海里炸开。
漆黑的，好像要破碎的天幕沉沉压着大地，深色的巨大裂口出现在天空中央，带着可怕的风暴。
这是什么？！
洛西想要再看得清楚些，但这些片段就像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
洛西只来得及抓住几个模糊的影子。
“洛西？”蛟苍拍了拍洛西。洛西回过神，脑中的片段彻底消失不见。
“怎么又走神了？”
洛西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刚刚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画面。”
孙悟空也来了精神：“什么画面？”
洛西简单描述了一下她看到的。比如黑暗的天空，巨大的裂口。
蛟苍：“难道你这是看到了曾经补天时的记忆？”
洛西摇头：“我也不知道。”
蛟苍的手轻轻抚上洛西脑袋上的凸起，暗色的眼眸带了些茫然。
孙悟空的视线也从洛西脑袋上的凸起扫过：“奇怪，莫不是因为龙祖的角，所以看到了龙祖的记忆？”
蛟苍收回手：“也许，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隐患。”
蛟苍有些后悔让洛西把龙角全都吃下去了。实在太危险了。
洛西看着面前两人，他们一个半蹲一个坐，但都在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洛西心里暖洋洋的。她是个孤儿，从来没被别人这么关心过。
“没关系。”洛西道：“车道山前必有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还会有想不到的造化。”
孙悟空大笑了起来：“不错，这性子像我。”
蛟苍瞪了一眼孙悟空，孙悟空顺势转移目标：“你这小妖怪，天天冷着张脸，以后可是连媳妇都找不到。”
蛟苍：“……”
蛟苍：“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蛟苍媳妇？洛西看着蛟苍的冰块脸，觉得孙悟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蛟苍看起来这么冷漠，真的很难想象他恋爱的样子。
嗯，有点好奇。
蛟苍对上两道打量的视线，气恼地背过身。下一秒，他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草地上安静下来。洛西收回思绪，兴致随着蛟苍离开消失殆尽。她打了个哈欠，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困倦。
莫名又强烈的困倦包裹住她，头顶的龙角微微发热，带着强烈的麻痒。
奇怪……
困意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小会的功夫洛西就已经睁不开眼睛。
“我要去睡了。”洛西甩甩尾巴，只觉得世界模糊了起来，“真奇怪，好困啊。”
孙悟空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打闹中出来，下意识损道：“这么天天睡觉，四体不勤，当心变成懒汉。”
洛西实在太困了，而且她对这些话早就免疫了。因此她只是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没再管孙悟空的态度。
她在柔软的草地上滚了一圈，迅速落在了水里。
洛西这一觉睡得很不安慰。
之前脑海里消失的片段再次卷土重来，只不过更加破碎。
天空的裂口，金色的巨龙，五色的仙石，拖着长长蛇尾的女子，以及听不清的嘶吼。无数妖魔向她扑过来玩，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
洛西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星期。孙悟空和蛟苍也只当她在修炼，就没有打扰。
洛西支愣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觉得这一觉睡得非常累。
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灌满了铁块。
洛西刚开始只以为是自己睡眠质量太差导致头昏脑胀，但一直沉默的通灵宝鉴却突然道：【你长出龙角了！】
洛西下意识用尾巴摸过去，本来圆润光滑的头顶多出了两处高高的凸起。
洛西顺着凸起向上摸去，头顶的东西摸起来很是坚硬也很是光滑。
龙角长出来了？！
洛西又甩甩头，新生的角也随着她动作。
虽然依然很短，但确实是龙角无疑。
好沉。
有了龙角的脑袋远没有之前没有角时轻快。洛西又甩甩头，只觉得脖子生疼。
等龙角完全长好就赶紧去送给蛟苍吧，洛西这么想着。
丝毫没有意思到龙角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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