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七章 盆满钵满

　　“我们也要换！我们也要换！.......”，外围的鬼影们顿时吵吵嚷嚷，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这天晚上的买卖异常火爆，所有的羊羔酒最后都卖给了南海三公子，而那些肉串，包子，饺子，烧麦，肉汤全都被蜂拥而上的妖魔鬼怪们瓜分了个干净。起初王炯还有时间看看换的都是啥，可后来由于小吃摊着实太火爆了，他也就顾不上了。原来编好的竹篓便派上了用场，要换什么往竹篓里面一扔，然后，就到自己心仪的食物面前拿走一份。而三个小的，则不停地重复着端汤，拿包子，拿饺子，拿烧麦，烤肉串的工作，俨然成了一个个毫无感情的打包工具人。

　　终于卖完最后一份肉汤，几个人的胳膊累得都快抬不起来了，而晨曦也渐渐露出了它的微光。再过两个时辰，等到日上三竿时，这座海边的小渔岛又会从海天相连处消失，等待下一年的三月二十三。

　　王炯带着三子又去见了白脸小童子，缴纳了本次交易的抽水。

　　抽水一般需要缴纳红利的一到五成，那些黑脸小童子除了维持秩序之外，也起了个市场监督的作用，通常会通过前几波交易和人流来预估流水，记录一个大概的成交量。四人摆的只是小吃摊，在这岛上的人看来，都是些小打小闹，不算什么，比起其他的交易，连零头都算不上。

　　所以交多少，主要还是看岛主和白脸小童子的心情。岛主那是只闻其名不见之人的，这么多年以来，王炯从未见过井尾坡的岛主，不过算账的白脸小童子的喜好，他倒是打听得一清二楚。

　　在上交一荷包最初得到的鲛珠之后，又额外交了一背囊的灵气丸子，白脸小童子挥一挥手，便给几人放了行。

　　来的时候，是一行四人，走的时候，却多了一个小妖怪。因为还欠着一年份的肉汤，所以这只小兔狲吵嚷着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交易就是交易，虽然抽水可以打折扣，但是许下的承诺却是不能轻易反悔的，否则，便是违反了鬼市的规则。

　　于是四人并一只小妖怪又骑着红鶴，经由来时的路线返回白云山。

　　虽然是只小妖怪，但毕竟还是个男孩子，又因为一开始天丛云便把它认作是只花狸猫，所以小兔狲很有些瞧不上天丛云，更何况这买卖还得张小庆来跟它兑现。商量了一番，看管教育小妖怪的重责便交到了张小庆的手上。

　　作为一个曾今资深的云吸猫猫奴来说，张小庆十分乐意自己多了一个猫主子要伺候。而对于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肉汤味道的人类奴才，小兔狲也表示自己很满意，它蹭了蹭奴才的腿，发出心满意足地咕噜声，在他的脚下团成一团，打起了瞌睡。

　　四个人团团坐定，开始清点起昨夜的收益，天丛云捏着一杆毛笔，负责记账。

　　卖酒得了两颗南珠，两颗鲛珠，两荷包鲛珠，十匹鲛绡，后面缴了一荷包鲛珠作为红利的抽水，所以，鲛珠还剩下两荷包零两颗。

　　一年份的肉汤换取了一匹月光纱，还有一个需要时时投喂的小妖怪。

　　打开竹篓，清点出若干不知名草木的根茎花叶，看不出来历的石头土疙瘩，亮闪闪的晶石，几截长度不一的树杈，若干还带着海腥味的鳞片，海带海藻若干，不知名的贝壳若干，几根颜色鲜艳的尾羽，几团不知名的毛发，几戳砂砾尘灰......，总而言之是零零散散，七七八八，很有可能是那些妖怪们捡来的，拾来的，采来的，或是现场从自己身上挼下来的毛羽鳞片，头发衣裙，更奇怪的是还有几本书册，零散成叶的纸张，残缺的画卷，看上去，俨然是一筐毫无用处的垃圾破烂。

　　只不过，妖怪门的东西，哪里会是什么垃圾破烂呢！看到竹篓里的这筐东西，王炯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不过这以物易物的点子是张小庆出的，东西也大多是他准备的，虽然有他人有从旁协助，但是大伙儿还是一致推举由张小庆来分配这批东西。

　　察言观色这点本事张小庆还是有的。小师姐喜欢什么，大师兄喜欢什么，天丛云喜欢什么，完全一目了然。这还是他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怎么说，赚了点小钱吧，所以孝敬师傅的礼物是一定要准备的。

　　竹篓子里面的奇怪物事全部都给了大师兄。月光纱给了小师姐。十匹鲛绡，师傅，小师姐，大师兄，天丛云一人两匹，剩下两匹预备着拜师礼送给莹草和秋叶。柳先生那里，新做的羊羔酒，每次带两坛子过去也就够了。至于鲛珠和南珠本就不多，但做几件小首饰还是够的。

　　至于为什么要做小首饰，看着小师姐素面朝天的样子，张小庆心里叹了口气。此次出门，方才意识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小师姐从小跟随着师傅和一干师兄在仙岛长大，鲜少接触凡人，更不要说是凡人女子或是女妖精了，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不能把她当做男孩子等同对待。她也会觉得女妖精们的头发饰物衣服好看，月光纱好看，也会羡慕这些亮闪闪的东西，也会欣赏美丽的人美好的物事。大家都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爱吃贪玩，却从没有想过要给她准备这些东西。

　　张小庆决定亲自设计几件精巧式样的饰品，做好了再给几个姑娘挑选，当然，要先给小师姐挑。不过这些都只是他心里的念头而已，并没有告诉旁人，就连小师姐也是不知道的。

　　众人见他留下鲛珠，只当他又起了什么新鲜的主意，每人都分到了自己心仪的东西，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大家都心满意足，特别是小师姐，没想到小师弟将仅有一匹的月光纱送给了她。

　　这是她十三年以来第一次收到如此不一样的礼物。不是绝世的武器和防具，不是奇书和仙法，不是仙丹和灵药，不是那些一说出名字来，就会让世人啧啧称奇的东西，只是好看而已，只是......自己真心喜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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