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手术

“主教大人，您看我孙子是否是被邪灵附身了？”

        在静谧的教堂内，一个五十余岁的老汉，抱着一个看起来刚满周岁的婴儿，恭敬地向面前的主教询问道。

        婴儿面无表情，一双黑眼睛盯着主教，主教名叫切尔西，也面无表情，缓缓地盯着婴儿一阵，然后闭上眼睛，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对周围进行着什么感应似的。半晌后，还是睁开了他的双眼，碧绿的眼瞳转向了旁边的老汉，缓缓地回答道：“很遗憾，老莱茵，我认为你的孙子只是真的面无表情，或许和我一样，并非被什么邪灵附体。不过他这黑瞳确实非常罕见。”

        老莱茵先是谈了一口气，随后又是谦恭地对主教大人施了一礼，感谢道：“给主教大人添麻烦了。”

        主教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是主的信徒，那么我自然会帮助你。”随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刚刚得到消息，茹斯塞克瑞帝国向我们帝国发起了一场进攻，你的家是在瑞斯城外吧？这几天先留在教堂内吧，外面不安全。就和昨晚刚到的波特尔住在一间屋吧。”

        老莱茵听到茹斯塞克斯帝国向自己的祖国发起了进攻，不由得觉得一阵惊奇。

        在大陆上吗，瑞斯城所属的福瑞帝国是最强大的国家之一，而茹斯塞克斯帝国早在几十年前便被当时的福瑞帝国皇帝福瑞二世分化，在老莱茵这几十年的印象中，茹斯塞克瑞帝国一直是一只软弱的绵羊，而这只绵羊居然向他们强大的福瑞帝国发起了进攻，不由得意外。

        至于教会提供避难场所，是帝国与教会协商过的。

        但主教的话显然不可能是无的放矢，老莱茵还是听从主教的安排，在教堂内居住几天，想必过不了多久，帝国军队便会将敌军赶出境外。只不过，他有些担心在城外哈默尼斯山脉中自己的儿子与儿媳。

        主教在接待完了老莱茵后，又转去接待其他人，而老莱茵则先将自己的孙子抱到主教为其指定的房门前，推开房门，看见屋内两张大床，其中一张床上正有一位头发乌黑油亮的先生靠着墙躺，一听见房门被打开，便朝门口看了下。

        老莱茵一见到这位先生，看他一身福瑞帝国黑色的标准魔法师正装，知道他是一位魔法师。便立马开口问好：“您好，先生。我是莱茵，因为城外战乱，不能出城。主教让我暂住于此。”

        魔法师在大陆上也不算罕见，尤其是福瑞帝国在百余年前开展了八到十四岁的义务教务，发掘出了不少拥有魔法天赋的少年，让他们成为了魔法师，使得福瑞帝国魔法师变得较为常见，最低级的魔法师地位与普通人并无太大区别，魔法师们也融入了福瑞帝国的许多角落。

        这位先生一双褐色回眸看了看老莱茵，随后温和的笑道：“您好，先生，我叫波特尔，也是因为有事，暂住于此。”

        随后又看到了老莱茵怀中抱着的孩子，又微笑开口道：“这是您的孙子吗？看起来挺健康的，就是有一些缺乏活力。”

        老莱茵也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孩子长着一双黑色眼瞳，平时也不爱发出声响，也总是面无表情的，我们一家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邪灵附体，所以才带他来教堂找主教询问。”

        波特尔听到老莱茵说他手中的孩童有着黑色的双眸时，似乎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些什么。随后又继续与老莱茵友好交谈。

        老莱茵便收拾床铺，随口与这位先生交谈几句，而后忽然又想到自己还有带进城内放在教堂门口的一些种植的蔬菜要卖出换取零用，便先告辞，要抱着孩子出去。

        就在这时，波特尔开口拦住了老莱茵，微笑着说道：“莱茵先生，既然您有事要出去忙，那把孩子留在这里吧，正好我一个人在这卧室挺无聊的，有个孩子陪我玩也挺好的。”

        老莱茵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又想到反正这里是教堂，有仁慈博爱的主教大人在，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便欣然答应下来，毕竟带个孩子卖菜，自己也不会轻松。

        于是，老莱茵便对这位魔法师感谢了一番后，将孩子递给波特尔后，便出门了。

        波特尔看着怀中的孩子，尤其是盯着他那黑色的眼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他并不知道，此时他怀中的孩子却早已开启灵智。

        孩子全名叫做弗拉特·莱茵，而弗拉特本身却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他原本来自于一颗蔚蓝而美丽的行星，在原本的人身之中，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在他对生活感到极其厌倦之际，不知为何，他凭空出现在一条河流之上，被卷入了一阵漩涡中，本为旱鸭子的他也觉得自己难以逃脱，便放弃了挣扎，等醒来后便发觉自己已经穿越了。

        对生活感到厌倦的弗拉特于是在新的世界新的生活中也不奢望混的如同诸多网文小说主角那样，甚至他觉得还不如不穿越。极端的思想让他一直以来都面无表情，也不想说话，以至于家人们怀疑他是被邪灵附体，甚至某种意义上还真是被附体！

        此刻的他看着面前这个容貌颇为清秀的魔法师，被一个人一直盯着看说实话还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反正自己还是一个小孩，也没有什么关系，自己也不在意这个魔法师是否心怀不轨想干掉自己，于是也回顶过去。

        而波特尔在一阵出神后，猛然发现自己被这个孩童那充满磁性的黑色眼眸盯着，似乎察觉了自己的一些犹豫，波特尔嘴角一斜，露出了一丝微笑。

        随后，只见他举起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也不见口中有什么动作，一圈火花从其食指上方出现，发出明亮的橘黄色光芒，照亮了这间比较昏暗的小屋。然后火焰开始旋转，勾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最终凝聚在一起，“嘭”的发出一阵声响，绽放出灿烂炫丽的火花，随后一粒粒细小却晶莹火星缓缓流转落下，在即将落到弗拉特脸上之际，似乎有一层淡淡的水膜突然出现，将其挡住，形成了一阵阵极其微小的涟漪。

        而这都是出现在弗拉特眼前，几乎近在咫尺，这一切都对他来说是无比的清晰。若是从未见到过魔法的人想必一定会大受震撼。

        然而弗拉特的父亲是一名骑士，尽管只是一名最低级的见习骑士，却有一些见识，弗拉特也早就知道了这个世界是拥有魔法与武技的，尤其是前世他看过不少的玄幻网文，这一切虽然让他有些许吃惊，但也仅此而已了。

        而看到了弗拉特除了眼睛动了一下，除此以外依旧是面无表情，波特尔又是笑道：“真是低估了你。本来还以为能改变下你这面瘫脸。不过也好，这就更利于我的计划了。”

        说罢，他的手指似乎动了动，一阵绿色的光芒从弗拉特头上融入，弗拉特发觉不对，人的本能让他开口试图哭喊吸引他人注意，但他发觉自己似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着，波特尔又轻微的将弗拉特放在床上，让后右手从双眼前缓缓挥过，原本碧绿的瞳孔变得漆黑，然后又伸出自己的左手，往自己的左眼伸去。

        弗拉特停止了挣扎，事实上他也没法挣扎，只能看着波特尔自己行动。而波特尔继续他的动作，将自己的眼睛缓缓取出，在这过程中，波特尔一直没有改变他那从容淡然、充满微笑的表情，随后只能看着波特尔又将他的右手，朝弗弗拉特的左眼伸过来。

        弗拉特看出波特尔似乎想换眼，打着反正自己也无力挣扎，也就放弃挣扎的打算，反正看上去这个“手术”似乎是无痛的，毕竟刚才波特尔朝他输入了一阵绿光，想必那是拥有麻痹作用的。

        但当波特尔将他的右手伸入了弗拉特的左眼眼眶中，剧烈的疼痛从眼中传来，宛如伤口上洒满辣椒般的火辣让弗拉特心中直呼——你个瘪三，要搞死我就搞死我吧，别玩阴的！

        很快，随之而来的疼痛终于让弗拉特陷入了昏死的状态。

        旁边满手血迹的波特尔看着昏死的弗拉特，低沉地笑道：“对不住了，小朋友。不过若不是我一年前才使用了那个能力，之后又不断遭到追杀，想必也不至于受到如此重创，无法负荷两只空神眼。不过你可要为我好好报关，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它拿回来的。”

        说罢，将手一挥，无论是床上还是地上，房间内的血渍全都消失，变得一尘不染起来。波特尔又在房内徘徊了一阵，似是又想到了些什么，右眼往弗拉特一阅，一阵奇幻复杂的印式自其右眼中浮现，随后照射在弗拉特身上，然后便结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做完这一切后，波特尔取下了床头柜上的魔法师礼帽，将其戴到头上，遮住自己的双眼，随后开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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