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感应
又一个月过去了，老莱茵一手牵着弗拉特，一手抱着一个女婴，在一座墓前。墓前不止有他们仨，还有许多本与薇薇安的好友。
切尔西主教在旁边拍了拍老莱茵的背，他与老莱茵来往了大半辈子，尽管嘴上不说，却一直都对老莱茵有所关照。老莱茵也回头勉强的笑了下，向切尔西主教致意。
弗拉特在一旁默默沉思。
薇薇安终究还是死了。在怀孕到第九个月份后，薇薇安突然早产，事发突然，老莱茵只好匆忙的去城内寻找大夫。而薇薇安在诞下一女后，似乎是对过往的怀念，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似乎是在感叹那最后一个月没能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乐观，最终那张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美丽笑容，在临死之前绽放。弗拉特依旧清晰的记得薇薇安在死亡之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弗拉特，你以后一定要长期保持笑容啊！”
那凄美的表情，弗拉特自觉自己或许一辈子也忘不了。为了回应她，弗拉特竭力让自己的脸庞挤出一丝微笑，应该是微笑吧？薇薇安有看到吗？
对于本与薇薇安的离去，弗拉特并没有多么的难过和无法接受，毕竟对他来说，即使自己死去，他也能够坦然接受，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了生命的真谛，自认为都有所理解。可是，他的心依旧有着些许的堵。
“动力炉在痛？”弗拉特自嘲的想了一下，但弗拉特有一股隐隐的自责，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积极开导薇薇安，或许薇薇安并不会死。
五年后
一场极为浩大的干旱从大陆北部的德康波联合王国，到大陆南部的安汶王国，贯穿了大陆的中部，多片大地干裂，河流水位明显下降，这甚至包括山北端的那条福瑞帝国第二长河艾登河。即使就在山脚下的凯斯湖，也有明显的水位下降。
而对于这一切，弗拉特有着些许猜测。事实上他在干旱爆发前一天的夜里，感觉自己的左眼似乎被什么震动了一下，往天上看去时能够看到一团绵延千里的熊熊烈火，然后聚拢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爆炸。但弗拉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并且似乎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团火焰。
尽管那一夜的天上大火引发了异常极为严重的干旱，但好在凯斯湖的蓄水量极高，周围的村民们都能从这里打水使用，只不过为了浇灌海拔高了几十米的农田，却是颇为耗时耗力。也曾有人想在湖边开垦农田，却很快被帝国负责农田管理工作的人阻止，并警告不仅不能在附近开垦耕地，甚至也不能捕鱼。
老莱茵已年近六十，由于这大规模干旱，老莱茵不得不到这湖里来取水，再抬上山。炎热的天气使他即使才出门没几步便开始满头大汗，幸好山下的的凯斯湖有着一定的调节气候的能力，到了山下便能凉快一些。
此时他斜眼望了望自己的背后，弗拉特正手提一个小木桶，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虽然有帝国每月定时的抚恤与补贴，老莱茵一个人照料两个孩子长大也依旧有些经济困难，早就明了事理的弗拉特自两岁以后一直在帮助爷爷，先是处理家中自己力所能及的家务，又尽力的帮忙的带着自己的妹妹。第一次看见这些的时候，老莱茵十分的震惊，毕竟自己这个孙子当时才两岁，虽然许多的动作都不利索，但显然是在认真干活的样子。同时，他的脸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不再如以往一般冷冰冰的漠无表情，而是嘴角流露出一丝丝淡淡的笑意，好几次看到他，老莱茵感觉就好像看到了薇薇安的样子。
“哗！”木桶划破水面，勾起道道涟漪，弗拉特蹲在岸边。前世还不太清晰，不过在这五年间，他切实地感觉到一个人从婴儿开始的成长，身体的涨高，力量的提升。最令他舒适的是，他的视力与前世那位高度近视眼不同，他能感觉到所有的事物在眼内异常的清晰，甚至能看清楚一千米开外的人或物，这用变化让弗拉特尤为的欣喜。
双手一用力，弗拉特将小木桶提出水中，几片水溅到了他的脚上，不过他穿的并非是布鞋，所以并没有如何在意，不过，在弗拉特看来，今日的水似乎与往常有一些不一样。
弗拉特用力眨了眨眼，觉得不太明了。老莱茵走在旁边，笑呵呵道：“我亲爱的小弗拉特，你是昨天晚上还没睡好吗？要不向爷爷这样，用湖水洗把脸。”
说罢，老莱茵把手伸进湖中，捧起一瓢清水，往脸上一甩，湖水混杂着汗水留下，老莱茵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又继续捧起下一瓢水。
因为干旱，自家屋内的水也一直在节约使用，弗拉特也没有洗脸，便心想也洗一把脸，于是把手伸进湖中，捧起清水，往脸上抹洗。
突然，当他洗过自己的左眼正在洗自己的右眼时，他发觉他透过自己的左眼，能够看见许许多多的比水还透明的微笑粒子，但很快，又看不到了。弗拉特怎么也在这个世界活了六年，多少也有些猜测，怀疑这是不是那大人们口中的元素，还是水元素。随后他如法炮制，对自己的右眼也试了一下，发现右眼看见的和平常所见到的事物没有什么不同。再对自己的左眼一试，发现能够断断续续的的看见。似乎自己的左眼比右眼有些奇异！
正当他还在继续思考的时候，老莱茵一句话打断了他。
“快提水上去吧，早点干完活早点休息。”说罢，只见他弯下年迈的腰膝，用自己苍老的脊背抬着两大桶水往上方走。
弗拉特见状，也赶快提起自己的小木桶，快速跟上老莱茵，向着老莱茵说道，“爷爷，爷爷，问你一个问题。”
老莱茵并没有回头，不过苍老而又慈祥的声音传来：“问吧，小弗拉特。”
“爷爷，这个元素，是怎么感应到的？”弗拉特立马发问，他的心中有着一个猜想，想通过一些问题来验证。
老莱茵似是有些惊奇，反问道：“一般人十岁才能感知道元素的存在，你想知道这个干嘛？”
见到老莱茵这么问，弗拉特决定利用自己这个小孩子的身份，通过撒娇糊弄过去，于是用着小孩子特有的稚嫩嗓音，回道：“告诉我吧，最爱我的爷爷。”
老莱茵一听，发出一声笑声，也没多想，便道：“似乎帝国的宣传人员是说第一次感应往往需要通过一些稀有材料，此后只需要用脑子想就能想到。哎，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你爹倒是成感应出了火元素，这也是你爹能够当上见习骑士的凭据之一。”
弗拉特一听，想到自己应该是看到了元素的才对，那个现在应该可以感应到，但是用脑子感应，是怎么感应？就这样，边思考便行路，也不说话。
到了自家的田地，老莱茵先是把桶中的水提进屋内，往日用水的蓄水槽内倒入，而弗拉特则在门外，看着那小木桶中的水，这时候他在回味前世看过的一些奇幻小说，思考是否有可以借鉴之处。忽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闭紧了自己的双眼，却用自己的大脑，尝试对周围的感应，一遍又一遍，终于，他似乎又看到了许多的水元素，虽然比起湖边是稀薄的很多，但却是是水元素！
然后，他尝试着用大脑让这些水元素聚集起来，同时伸开双手，作出要接住这些水元素的样子，因为他感觉这样能够更快的催动这些水元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水元素越聚越多，渐渐地形成了一个两手之大的水球。
“哇！”
就在这时，一个突然却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弗拉特手中聚集起来的水球轰然掉落，浸入脚下的泥土。弗拉特睁眼一看，一个容貌稚嫩却非常清秀、皮肤细腻光滑，一双蓝紫色的双瞳镶嵌在精致的小脸上，满头黑发，虽身着麻布衣衫、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却依旧能看出未来定时位标致美人的小女孩站在自家门口。
“怎么了，苏珊娜！”旁边老莱茵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虽然关切孙女，却并不担心什么似的。
“哥哥哥哥他好像会魔法了！”苏珊娜稚嫩的声音传出，虽然断断续续，但也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老莱茵直到这时才从屋内的蓄水槽走到门口，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摸向了苏珊娜的小脑袋。
苏珊娜扭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见没有扭出自己爷爷的大手，便小嘴嘟了嘟，继续咿呀地说道：“哥哥，他，凭空生水，在手上凝聚了很大一团水。”
老莱茵一听，便走到了弗拉特面前，语气略带有一丝严肃，一词一句地问道：“是真的吗？”
弗拉特一听老莱茵这么严肃的语气，顿时又一些慌张。
大意了，难道早早的掌握元素这些，在这个世界是什么禁忌吗？
但既然被问及，他也不打算撒谎，便点了点头。
老莱茵闻言，又继续说道：“你能再用一遍吗？”
弗拉特便重复之前的行为，又聚集了一遍水元素，形成了一个水球，并将其“摔”进干涸的农田中。
老莱茵原本板着的脸又突然变了，笑道：“这就太好了，这下有你在，也不用急着下去抬水，你就这样浇水就够了，活儿也轻松多了。”
闻听此言，弗拉特也感觉轻松了许多，旁边的妹妹苏珊娜更是眉开眼笑的欢呼道：“哥哥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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