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猫砂教学
既然顾思衡的意思很明显了，宋希恬也不想往卧室硬凑惹人嫌。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看不见男神在干嘛了，不过客厅里有粮有水，还有可以睡觉的沙发，而且活动空间更大，也挺不错。
她还真饿了呢，从昨日中午起就没吃过东西了。
顾思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给她添了猫粮，碗里还是满的，水好像也换过了。
又一次被他的细心体贴到了，她心底刚升起的那点小情绪立马消散了。
吃饱喝足后的宋希恬打算干点正事，比如为她的行动计划踩踩点什么的。
顾思衡家在二楼，他家阳台离地面的距离不高，如果客厅和阳台中间没有那两扇玻璃门就好了。以她现在的体型和力气，根本打不开，唉。
此门不通那其他窗户呢？
旁边是卫生间，但顾思衡刚把床单放进洗衣机洗了，为了隔绝噪音他把门给关上了，宋希恬现在进不去。
那只有厨房了，她转了个方向进入厨房。里面的窗户开了一半，就是还有外面还有层防蚊纱窗。
宋希恬看到了希望，她往后退了几步，找好角度蹦上了料理台，灵活地绕开厨具，来到了窗前。
天助她也，外面正好有棵大树，其中一根树枝伸展到了厨房窗外，在她可以跳过去的范围内。
她伸出一只猫爪，在纱窗边边试探地扒拉了几下，只是轻微移动了点。
其实她可以直接把指甲伸进窗纱的孔里拉开它，但这样的话窗纱差不多就报废了，顾思衡肯定也会发现。
宋希恬又试着用头顶住那层纱然后往旁边用力，这次带动了足够宽的距离让她能够钻出去。
成功了，可惜现在时机不对，得趁顾思衡不在的时候再爬下去试试。
于是她又如法炮制将窗纱复原，跳下料理台后离开厨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忙活一阵消耗了她不少体力，宋希恬又困了，跳回沙发上补觉去了。
顾思衡这边就没那么顺利了，他本来今天的安排是提前自学专业课的，但是刚刚学术项目的一个组队同学又遇到了和之前类似的问题。
说明他们这次的方法其实还是有漏洞，可他反复检查，依旧找不出原因。
顾思衡眉头紧锁，飞快浏览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握着鼠标的手指也不自觉用力了起来。
他很不喜欢这种脱离计划的感觉，让他又开始焦虑。
如果不能趁这个十一假期解决，之后根本没有时间再重新分析数据，这意味着后面的流程又要推迟，可能会彻底打乱他这学期本来安排好的计划。
越这样想顾思衡就越焦虑不安，导致他根本沉不下心正常思考。他试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并没什么效果。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将他从快要崩溃的状态中解救了出来，是菜鸟裹裹的工作人员，提醒他某东的快递到了，尽快来拿。
应该是他昨天在手机上给那只小猫买的东西。
等等，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从昨天一整天到现在，她没做坏事吧。
他赶紧检查了床底和房间的各个角落，没发现什么多出来的不明物体。
顾思衡又不放心地出来在客厅各处看了看，确实没有。某橘色团子正安静地蜷缩在沙发角落，团成一个圈睡觉，特别像那种圆圆的瑞士卷。
她听到声音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去，一副刚睡醒懵懵的模样。
宋希恬确实是被他吵醒的，她现在对声音和气味都特别警觉。她眨了眨眼睛，很快清醒了。
一人一猫对视了几秒，还是顾思衡先移开了视线，他转身走到门口换了双鞋，出门了。
发生了什么吗？宋希恬能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就连表情都和平时都不一样。
平时的他是舒展的，交谈时总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人感觉仿佛沐浴在阳光中。而刚才他一直微微蹙着眉，动作也有些急躁，一副心思不宁的样子。
应该不是因为她吧，她一直在睡觉什么都没干啊。
宋希恬打算去卧室探究一番，她利落地跳下沙发，却发现卧室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这可不行，她不能总是被关着的门给拦住，一点出入自由都没有。
如果她能蹦到门把手上，用自身的体重往下压，说不定能打开门。
她往后退了退，蓄力跳起，精准地弹到了把手上用前爪扒拉住，门果然开了。
其实也不难，她得意地摇了摇尾巴，大摇大摆进去了。
这次桌上的电脑是合上的状态，还是没法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
宋希恬不知道顾思衡多久回来，为了保险起见，她在卧室待了一会就出来了。
但由于门是往里开的，她能打开却关不上，试了好几次还是有条缝。
门口有声音，是他回来了。宋希恬也顾不上卧室门了，赶紧离开作案现场，跳到沙发原来的位置装作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顾思衡这次出去了很久，回来时带着一个很大的快递盒。他身上还有食物的味道，看来刚在外面顺便吃了午饭。
他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划开了纸盒上的胶带。他先拿出了一个猫砂盆，之后是两袋猫砂，拆开后他在盆里倒了半袋铺平，放进了卫生间。
随后他走到沙发前，把宋希恬捞起来抱到了卫生间，还直接把她塞进了盆里，然后拿起了手机。
宋希恬一看到这个盆就懂了他的意思，一想到男神要给她铲屎，太羞耻了啊啊啊。
她赶紧低头刨了刨猫砂，试图掩饰尴尬。
奈何顾思衡伸出手指把她的头又抬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举在她面前。
？这是要干嘛？
见她看向了屏幕，他点了一下，开始播放视频。
“今天我们来聊聊如何教新到家的小猫咪使用猫砂盆……”。
这是一个粉丝很多的宠物博主，宋希恬还看过她的不少视频，只不过她之前是想为毕业后养猫做准备，没想到现在用到了自己身上，淦，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喜。
接下来的画面是两只小奶猫步履蹒跚地爬向猫砂盆，“第一步是让猫咪自己爬进去”
。
顾思衡见此又把橘色团子从盆里提了出来，放在了不远处。
还特地把进度条拉到前面，给她看了手机里小猫的示范动作，接着朝她指了指盆，示意她过来。
至于这么麻烦吗，宋希恬在内心吐槽，还一会把她提来提去，她不要面子的吗！
虽然有些无语，她还是配合顾思衡迈起了小短腿。向里爬的时候他还帮她托了下屁股，其实大可不必。
视频里的博主还在继续解释，只要爬进去了熟悉后，猫咪自己会知道在这里方便和掩埋的。
顾思衡还是不太放心，小家伙除了刨土外就没其他动作了。
他拍了拍她橘色的小脑袋，一本正经叮嘱：“以后这就是你的厕所了，记住了，不许在其他地方哈。”
“喵呜~”宋希恬不太情愿地回应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咋还不走，他在这看着她怎么好意思。
洗衣机里的床单洗好了，顾思衡拿去阳台晾了。在他离开卫生间后，她速速解决好了。
好臭啊，埋完之后，宋希恬嗖的一下跑开了，来到客厅后，猛地扎进了沙发和墙壁的缝隙里。
不行了，还是好尴尬，她要躲起来一个人静静。
顾思衡履行完铲屎官的责任后又回到房间做自己的事去了，为了不影响今天的计划，他决定先自学专业课。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宋希恬一直在客厅无所事事，她本来想扒拉扒拉顾思衡昨天给她买的那堆东西，但不知道被他收拾到哪里去了。
他家实在整洁过头了，连个能让她玩一会的小东西都没有。茶几、电视柜和餐桌上都光秃秃的，干净得能反光。
又去吃了点猫粮，饱了后她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盯着阳台外的麻雀飞来飞去，有点想抓，可是出不去。
没过多久顾思衡出来吃晚饭，看到猫碗见底了，给她开了个罐头挖了一半在碗里，剩下的放进了冰箱，顺便又换了次水。
洗好碗后他依旧是回了卧室，他现在已经调整好状态了，打算再开始处理数据的问题。
正在激烈思考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思衡的妈妈。
他和父母的关系不算特别亲密，平时都是有事发微信，电话一两周一次的频率。
顾思衡一号的早上刚和父母打过电话，这才过两天，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宋希恬在客厅里也听到了说话声，她来到卧室门口蹲下，竖起小耳朵。
虽然偷听不太道德，但她实在闲得慌。
听了一会，好像在说男神家里的一个什么亲戚从国外回来了。
说话声越来越大，后来直接吵起来了。
“妈，我对未来读研有自己的打算，请你们不要插手。”
顾思衡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地在床上，拉开衣柜找了条浴巾。
宋希恬听到了脚步声，在他出来前溜走了。
只见她的男神直奔浴室，关上了门，随后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
顾思衡站着淋浴头下，试图用冷水冲去他现在的烦躁。
他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堂哥，由于年龄相近，从小到大双方父母一直明里暗里拿他俩比较。顾思衡学习认真成绩优秀，从重点中学一路到985。顾思齐则心思从不在学业上，一路混到高中毕业，高考成绩稀烂，还是家里砸钱送他出国读的大学。
顾思衡家里经济条件比不上堂哥家，因此他的成绩一直是他爸妈攀比的资本。
“你堂哥还在国外读研了，听说还是全球top100的学校。你以前成绩可比他好多了，现在也不能落后啊，我看你研究生怎么也得在清华北大里选一个。”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们的虚荣心。小时候父母对他之所以那么严苛，也有自己这代比不上，只能寄希望下一代的原因。
因此他的童年格外枯燥，青春期也非常单调，只能有学习，干其他事情都是不务正业。以至于到现在他的生活几乎还是没有娱乐，高追求带来的焦虑让他非常压抑却又不敢放松。
顾思衡回卧室后在床上躺下，抬起一条手臂遮住刺眼的灯光，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床边。
数据还没排查完，他应该起来继续的，但他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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