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布局之人
“他当时说的话，只有你们几个知道吗？”
叶慕涵问道。
姜星宇用了些手段屏蔽了监控，秦子墨将前后门从内部反锁，萧铭瑄挡在许逸尘的身前，防止他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夏伊人和姜星宇则一起站在叶慕涵身旁。
此时的教室里只有他们几个，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只会有他们几个知道。
“是的，因为当时都在吵，这个人说的只有我们几个站得近的听见了。”
夏伊人对高凡的态度明显充满了厌恶和愤怒。其他人也是如此，尤其是秦子墨，叶慕涵还没怎么见过这个向来温柔的班长露出愤怒的神情。
其实，叶慕涵本来不应该留下了掺和这件事，毕竟这涉及许逸尘的私事，而自己并不像其他几人那样和许逸尘的关系这么好。
但是，先不说她本来就是为了三明治之恩过来帮忙，而且现在周围人这种明显默认她呆在这里的态度，更是对她的信任。
而她此时，并不想辜负这份信任。
“怎么？我已经够丢脸了，事情全毁了，你们还想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连原本是帮手的同学们都走了，高凡说话的底气明显开始不足起来。
“做什么？你还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开口的是秦子墨，他拎起高凡的衣领。
“你难道不该为自己做的事情道歉吗？”
看着周围仅剩的几人，还有被萧铭瑄拦在身后，即将暴走的许逸尘。原本光滑的银发显得有些杂乱，像宝石般闪耀的蓝紫色眸子中充斥着刻骨铭心的愤恨。
“哈哈哈，我说呢怎么只剩这么几个，原来是为了‘私生子’的事情啊。这件事怎么也算我的错了？我只不过实话实话而已，有什么不对的。许逸尘你个卑贱的私生子，有本事别让你朋友帮忙，自己过来啊……”
“你混蛋！”秦子墨直接一拳揍到了高凡脸上。
很明显，就算高凡被揍，他那死不低头的态度也只会给许逸尘造成更深的伤害。
一股怒火在叶慕涵心中燃烧。
永远都是这样，就因为是好人，能做的有限，反倒是恶人肆无忌惮的伤害，而且死不悔改，就算伤害了别人还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只有自己才是最对的样子。
“有个问题我想知道一下，私生子关你什么事？又和卑贱，有什么关系？”
叶慕涵走向被打得趴在地上的高凡，居高临下的问着。
“哈哈哈，私生子不卑贱吗？私生子的母亲可是小三，是狐狸精，他们身上留着卑贱的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嘲笑!”
叶慕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见她啪的一声收了扇子，走到高凡面前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如果这里是古代，她一定让对方亲身了解一下什么是车裂。
“你，以什么立场评价别人的父母？以你高家少爷的身份？原来高家是这样的家教，随意评判别人家的私事，不分真假不明情况就肆意宣传，这就是高家的作风？如果是的话，真的很让人担忧，家庭私事就这样肆意传播，商业机密是不是也可以？”
“才没有，我爸才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是污蔑！”
如果眼前只有叶慕涵，说这样的话自然是不怕，可是现在这个教室里还有萧铭瑄，这话要是有萧家佐证传出去了，他们家就死定了。
“哦，你爸没说啊，那是谁告诉你这种话的？你妈吗？”
“这种事情又不是商业机密，只不过是闲聊的时候……”
“哦，长舌妇啊。”
“你不许骂我妈！”
听到母亲被人骂了，高凡愤怒地想要起身，估计是被秦子墨刚才揍得有些眼冒金星，还没站稳就又被踹倒了。
叶慕涵依旧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你可以辱骂别人的妈妈，凭什么我不可以骂你妈？而且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背后议论别人家事，不是长舌妇是什么？”
背后议论这种事情，说实话哪里都有，可是有些事情要是摆到明面上，就不好看了。但是叶慕涵要的就是这样，你怎么伤害我的，我就怎么伤害你。既然你不认错，我就让你知道被伤害是什么滋味。
高凡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怎么，我把你的说法用到你自己身上就觉得离谱了？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长辈的事情说三道四？现在，还觉得你说的都对？”
叶慕涵面无表情地继续补充，只是逐渐高昂的语气显示了她此刻的不平静。
“你说别人是私生子血脉卑贱。怎么，现在是封建社会，你要王朝复辟？你是王公贵族还是什么东西，血脉这么尊贵吗？改改你那愚昧的观念吧，现代社会判断价值的标准里，家世固然有用，可是能力和人品都是不可或缺的。就你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渣，出去以后除了会哭爹喊娘，你还会什么？”
“来，告诉我，你以什么身份，什么能力，对一个比你优秀千倍万倍的人说三道四？”
高凡不再吭声，他现在能说什么？他自以为傲的东西，都在今天被贬的一文不值，他可以在其他人面前继续据理力争，可是在这个今天不仅粉碎了他所有的计划，还把他戏弄得死死的人面前，他的任何挣扎都是无力的。
他确实被宠坏了，可他不是傻子，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了。
“我，对不起，我……”高凡带着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
高凡哭得或许真的是真心实意，可这并不能抵消他对许逸尘带去的伤害。何况，他只是这些伤害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父母的错，凭什么要孩子承担？
但是叶慕涵对这样的大环境什么也做不了，解决眼前这个高凡，是她唯一能为许逸尘做的。
“那就跪下来，对着许逸尘道歉，不仅是他，对夏伊人做的事情也要道歉。小狐狸，手机拿出来，我们录像。”叶慕涵的语气里充斥着冷漠。
“为什么啊，我已经真的认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不要跪，不要录像啊！”
就算叶慕涵现在做的事情有些狠决，主角团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们知道，叶慕涵这是在给许逸尘出气。
“笑话，做错了事情不用付出代价吗？如果我今天让你从此半身不遂，我再和你认错道歉，你觉得能原谅吗？你要是觉得能，我现在就这么干。”
“我，我……”看着叶慕涵越来越靠近的步伐，高凡脚都软了，他感觉眼前这个可怕的女生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跪，我道歉！”
“许逸尘对不起，我说的都是胡话，我不该侮辱你和你的妈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夏伊人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我以后看着你们就绕道走，绝不碍你们的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叶慕涵不准备继续观赏这副场面了，她只觉得碍眼，因为无论高凡以后变得如何凄惨，许逸尘会感受到的可能是报仇的痛快，但绝对不会是幸福。
“监控关了，想揍就揍吧，活着就行。”
她对许逸尘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毕竟都是大家族，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同样身为大家族之后的主角们处理吧。
叶慕涵戴着耳机在走廊的拐角处没等多久，就看到了高凡狼狈的身影。脸上没什么明显的伤势，大概是揍在一些不明显的地方。
说实话，叶慕涵并不喜欢直接动手，她是良民，她喜欢以理服人。
但是很可惜，有些人得先用拳头招待，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
看到叶慕涵的身影，高凡又恨又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现在的下场，几乎就是拜眼前这个恶魔所赐。
“你，你还想做什么？”
“怕什么，你知道的，我只是个喜欢讲道理的文明人。”叶慕涵笑着靠在窗沿上说道，“在这里等你，只是有几个很好奇的问题而已。”
“不，不要，我求你了别问我问题了。”
叶慕涵说的话高凡真的一个字都不想听，说话绕来绕去，谁知道哪里就有个坑等着他，可是他能逃得掉吗？
“整件事情呢，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我试着想过，如果我没有横插一手，按照你的剧本，这出戏该怎么演呢？”
“什么，什么戏？”
并没有理会高凡的装傻，叶慕涵只是用扇子抵着下巴，自言自语般的思索着。
“先是告白夏伊人，之后扮演一个因为得不到所爱口不择言的人，以此刺激那几位动手。再引来班级同学，将矛盾升级到班级，最好是混战，越乱越好。我猜的对吗？”
“你，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不服他们看不起我，所以一激动才……”
“可是很不合理呀，没有你事先通知，你的同班同学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全部聚集在音乐教室？你又为什么要偏偏在今天，在音乐教室，在夏伊人和那几位在一起的时候，表白呢？”
“这，这只是巧合。我就是看见了，所以……”
“可是很抱歉，我这个人不喜欢巧合。这世间确实有巧合不假，可更多的只是算计。高凡，都到现在了，你还觉得我很蠢吗？”
高凡的脸色有些僵硬，双手不知所措的握着自己的衣服。
“那我再来猜一猜，如果如你所愿两个班打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吧。老师们估计会知道这件事，但是追责的时候发现，起因居然只是为了争夺一个女生。那么在那之后，无论是老师，还是其他不明情况的同学，甚至是萧铭瑄他们的父母，会怎么看待夏伊人呢？她之后会面对的事情，已经不用我继续说了吧。”
“真是好算计啊，高凡同学。”
仿佛是自暴自弃一般，高凡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看出来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吗？没错，是我计划好的，我看夏伊人这女的不爽很久了，我就是想报复她，她旁边那几个男的也是。你知道在那群天生布满光环的人身边生活有多难吗？总有人拿你跟他们比较，像我们这种人永远就只能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下。”说着他还嘲笑着看向叶慕涵，“你也别自诩聪明，一直站在他们身边当影子，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只是回应高凡的并不是叶慕涵的动摇，也不是自信满满的毫不在意，而是仔细至极的观察，仿佛被人窥视一切的目光让高凡浑身不适。
紧接着，嘴角微微上翘的叶慕涵说出了让高凡震惊至极的话。
“真有意思，你这么失败，会被背后那位放弃吧？”
“什，什么？”高凡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讶和慌乱。“什么背后的人，这是我自己的计划……”说着，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向右上方看去。
“刚才那句本来是猜的，现在确定了呢。看样子得去处理一下背后的人了。”
“你那是自讨苦处，就凭你，怎么可能对付的了。”
“好了，这句才真正确定，前一句也是猜的。”
“你，你，你，这……”
表面上叶慕涵脸上是得逞的笑，内心却是有些崩溃，感觉这下子被比想象中还要麻烦的事情缠上了。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高凡家世再厉害，能这么轻易同时招惹夏、萧、许三家吗？更何况，这种一环扣一环的计划，真的是高凡这种随随便便就上钩的蠢货准备的吗？最重要的一点是，无利不起早，整件事情对高凡的风险绝对比收益大得多，怎么想都不合理，所以她才想试一试，这局背后是不是还有人。
如果背后真的有人，高凡这个棋子可能还会有点用。
“你也知道吧，你那跪地求饶的视频，我手上也是有的。”
“这件事情，秦子墨他们已经和我说好了……”
“可是，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你是个……”片刻的犹豫，高凡感觉的此刻自己可能瞎说会比说实话死得更惨，硬着头皮道，“阴险，恶毒。”
“哈哈哈哈哈，对，你说得没错。”叶慕涵并没有因此生气，相反她现在要的就是对方的畏惧之心。“所以，想好好过这三年，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看呢？”
“你，你说。”
“首先，这视频在我手里的有效期会是三年，这三年内但凡你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这个视频随时会出现在所有人手中，我要你战战兢兢的度过这三年，这是对你伤害许逸尘和夏伊人的惩罚。”
“还，还有吗？”瑟瑟发抖的高凡此时就像是被欺凌的弱小，而叶慕涵此刻就像是欺负别人的恶霸。
“还有呢，记住，你现在开始，是个预言家。”
“嗯？”高凡的脑子停滞了，叶慕涵的跳跃让他无法跟上。
“所以预言到我有危险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一次不成，对方必有后手准备。所以，她需要高凡的情报。
被人设计不反击是不可能的，所以等着吧，这个藏头露尾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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